《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典》

第一千二百一十九條

醫務人員在診療活動中應當向患者說明病情和醫療措施。需要實施手術、特殊檢查、特殊治療的，醫務人員應當及時向患者具體說明醫療風險、替代醫療方案等情況，并取得其明確同意；不能或者不宜向患者說明的，應當向患者的近親屬說明，并取得其明確同意。

醫務人員未盡到前款義務，造成患者損害的，醫療機構應當承擔賠償責任。

以案釋法：

案件來源：

陜西省人民醫院、張天元等醫療損害責任糾紛民事二審民事判決書

案號：（2021）陜01民終13764號

案情簡述：

1、2018年5月21日，張開域因主動脈瓣返流在陜西省人民醫院治療。2018年5月28日陜西省人民醫院為張開域行主動脈瓣置換、卵圓孔縫合術，術后返回監護室。2018年5月30日凌晨6點5分張開域在監護室突發心跳、呼吸驟停，經搶救于6點20分心跳血壓恢復，2018年6月14日經搶救無效于11點55分死亡。

2、張亞鵬、張天元、閆菊娥等人系張開域近親屬，請求陜西省人民醫院賠償張開域死亡各項損失共計1011139.25元。

3、陜西省人民醫院提供的2018年5月25日有張亞鵬簽字的手術知情同意書中，在“醫師已告知我患有主動脈瓣返流”手術后手寫添加“卵圓孔未閉”，需要采取以下手術方案處手寫填入“主動脈瓣置換、卵圓孔縫合術”。

一審法院認為：

《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典》第一千二百一十九條規定：“醫務人員在診療活動中應當向患者說明病情和醫療措施，需要實施手術、特殊檢查、特殊治療的，醫務人員應當及時向患者具體說明醫療風險、替代醫療方案等情況，并取得其明確同意；不能或者不宜向患者說明的，應當向患者的近親屬說明，并取得其明確同意。醫務人員未盡到前款義務，造成患者損害的，醫療機構應當承擔賠償責任。”本案中張開域因患主動脈瓣返流到陜西省人民醫院處住院治療，陜西省人民醫院在張開域的入院記錄中無卵圓孔未閉的診斷。在術前討論中，未提到張開域患卵圓孔未閉，也未討論張開域是否需要在術中進行卵圓孔縫合術。張亞鵬于2018年5月25日簽字的手術談話記錄、麻醉志愿書中均注明擬進行的手術為主動脈瓣置換術，未注明要行或可能行卵圓孔縫合術。同日的手術知情同意書中，在2018年5月31日雙方封存病歷中只有打印的患有主動脈瓣返流，未打印卵圓孔未閉，手術方案空白。通過上述入院記錄、術前討論、手術談話記錄、麻醉志愿書、手術知情同意書本院認定陜西省人民醫院未向患者張開域或者張天元、閆菊娥、張亞鵬、張利鵬說明張開域患卵圓孔未閉的病情，陜西省人民醫院于2018年5月28日給張開域行卵圓孔縫合術未向患者張開域或者張天元、閆菊娥、張亞鵬、張利鵬說明并取得張開域或者張天元、閆菊娥、張亞鵬、張利鵬的明確同意，陜西省人民醫院對張開域的診療行為有明顯的過錯。

二審法院認為：

涉案醫患關系，發生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典》實行前，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時間效力的若干規定》第一條“民法典施行前法律事實引起的民事糾紛案件，適用當時的法律、司法解釋的規定，但法律、司法解釋另有規定的除外”之規定，本案應當按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最高人民法院關于民事訴訟證據的若干規定》等確定的原則來分配舉證責任，并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侵權責任法》進行處理。《中華人民共和國侵權責任法》第五十五條規定：醫務人員在診療活動中應當向患者說明病情和醫療措施。需要實施手術、特殊檢查、特殊治療的，醫務人員應當及時向患者具體說明醫療風險、替代醫療方案等情況，并取得其書面同意；不宜向患者說明的，應當向患者的近親屬說明，并取得其書面同意。醫務人員未盡到前款義務，造成患者損害的，醫療機構應當承擔賠償責任。根據張開域治療期間形成的入院記錄、術前討論、手術談話記錄、麻醉志愿書、手術知情同意書等證據，并結合本案其他查明事實情況，能夠認定陜西省人民醫院于2018年5月28日給張開域行卵圓孔縫合術前未向患者張開域或者其家屬說明病情，并取得張開域或者其家屬同意的事實。現本案雙方爭議的“陜西省人民醫院對張開域診療過程中是否存在醫療過錯、醫療過錯與張開域死亡之間是否存在因果關系及原因力大小”等事實，無法通過司法鑒定結論予以認定，而陜西省人民醫院在診療過程中存在未盡《中華人民共和國侵權責任法》第五十五條第一款規定之義務情形，且雙方封存病歷后，陜西省人民醫院也確實對封存的病歷添加了早于封存日期的補充診斷內容和封存日期之后病程記錄，陜西省人民醫院補充病歷的上述行為，雖不能認定為篡改病歷的行為，但也確實不符合病歷書寫規范的要求，在一定程度上也增加了醫患雙方的不信任和不理解。綜合考慮在案證據及其他查明的事實情況，一審法院認定對張開域的診療行為有明顯過錯，繼而酌情判令陜西省人民醫院對張開域的死亡損失承擔70%賠償責任，亦無不妥。

一審法院判決：

一、被告陜西省人民醫院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向原告張天元、閆菊娥、張亞鵬、張利鵬賠償醫療費81019.25元、護理費5760元、死亡賠償金649764元、喪葬費39180元、住院伙食補助費2400元、營養費1200元、被扶養人生活費176355元、精神損害撫慰金50000元，以上共計1005678.25元的70%即703974.78元；

二、駁回原告張天元、閆菊娥、張亞鵬、張利鵬的其余訴訟請求。

二審判決：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律師意見：

《民法典》第一千二百一十九條延續原《侵權責任法》第五十五條的規定，法條基本未有變化。醫務人員在治療過程中應當保障患者以及患者家屬的知情權，既包括病情、醫療措施等情況。手術、特殊檢查和特殊治療的各種風險以及替代方案都應當征得病人家屬或者其近親屬的明確同意。如果醫院沒有履行告知義務或者沒有征得病患或者家屬同意手術，出現患者損害的話，醫療機構就要承擔相應的賠償責任，而且并不以醫療行為的操作有實質性錯誤為承擔賠償責任的前提條件。

本文作者：卞顯翠，上海驥路律師事務所律師

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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